【九州天空城】【逸真】却负南羽风和月(6)
结局完全不想给反派台词,不要介意2333
抱抱小天使们 这文多甜呐2333
月夜寒侵,夜峦三更鼓。南羽都的六月突然变得格外寒冷。
钦天监夜观天象,喟叹一声:“星气寥落,风云骤变,南羽都怕是难逃一劫啊。”
少年学徒跟在身后,说道:“陛下会有……”
颧骨高耸的钦天监微微摇头,却又捋了捋胡子道:“命理难说,月中时北斗星旁边就出现了一颗辅星。”
“箕宿明亮,辅星左生,是为煞星。这次……凶多吉少……”少年学徒仰起头,微微害怕。
钦天监看向远方山峦叠嶂,声音苍老古意:“我做了三世羽皇的钦天监了,第一次看辅星变红,人世间福兮祸所伏,祸兮福所倚,但愿逢凶化吉。”
(星辰对应事情发展)
羽还真还枕着风天逸的胳膊在睡觉,夜晚凉意加深,风天逸抽走胳膊,想拿来被子给他盖上,可脑袋下一空,羽还真便慌乱的摸索,风天逸把手臂递过去,他才安心的蹭了蹭。
风天逸躬起身子,把薄被给他盖好。
羽还真脸上还带着泪痕,睫翼垂在眼皮上,像是一把小扇子,下颚弧度勾人,发出清浅的呼吸声。
风天逸的手拂过他的眉眼,低头吻在他薄薄的眼皮上。
羽还真又向他手心蹭了蹭,睡得很甜。
宫内云板声响起,已是四更天。
风天逸把软枕拿过来,垫在羽还真的脑袋下,眷恋的看了几眼,终究走出了房间。
外面是正在等候的向从灵,和被向从灵拎来的若飞。
杜若飞颤颤巍巍的想要认罪,就听羽皇压低声音说道:“给你将功赎罪的机会,保护好羽还真,如果这一战……风刃会要他的,就告诉他我有多厌恶他,不要再像当初霜城一样犯傻犯倔……不值得。他应该好好活着,继续做他最喜欢的事情。”
“风刃是惜才之人,看在羽还真的面子上会留你一命。”
杜若飞几乎大哭出来,他从来没想到羽皇会把这一切退路都想好,都怪自己蠢,非要把羽还真带来。
羽皇和向从灵已经走远,青冥宫上下已经被他们的人手占据。
生死悬殊,在此一搏。
南羽都的三坊七巷皆精锐步卒,令剩三万重兵从长鸣谷赶来。
为顾忌百姓,三更天时便用了影卫大批量出其不意的暗杀,如今摄政王的轻骑们拥护着他一路杀到城郊外,羽皇早有准备,立刻下令,三千遁甲武士郊外埋伏,形成天覆阵,天阵十六,外方内圆,四为风扬,密不透风,专克轻骑兵。
南羽都战火纷飞,百姓闭门不出。
章缝之臣的声音回荡在观舞台,久久不息:罪臣风刃,本是朕的亲叔父,久持大权,却估恩恃宠,联合户部贪污受贿千万余两,纵容西南蟊贼掠夺焚毁百姓……其罪行累累,为国祚绵长,特此下令——斩立决。
“虎符在摄政王手里,想必他现在已经逃到了靖北的封地。”
羽皇低头看沙盘:“荆棘铁墙,恐怕是一场用血肉铸成的恶战。”
“臣死在所不惜!”向从灵跪下,“十万将士皆是死士,这一战,为国土抛头颅洒热血!”
羽皇眯起眸子,手中的令旗落下:“已经做得很好了,瞳木守在宫中是吗?”
“是!怕有不测!”
是怕有回马枪,风刃那个老奸巨猾的东西。
黑云压城城欲摧,瞳木仰头看天空,时间已经近黄昏,荆棘铁城依然未曾攻下,陛下派人翘了护城河,已经准备投毒。
又抵报传来,说是陛下要亲自上阵。
“什么?”瞳木目光一冽,“这是……破釜沉舟了吗?”
身后的房门被挣开,若飞苦苦拉着羽还真的裤子,就差叫爷爷叫奶奶了。
瞳木以前只觉得羽还真是个机械天才,不谙世事,却没想到这人一脸坚毅,握紧了手中的流光飞环说道:“带我杀进去,我可以破荆棘铁城。”
(若飞和他提过,羽皇没有提,他不想让羽还真冒着这个险,可参见第三章)
夏天的南羽都骤然降温,空气中卷起冰茬。
不一会儿,细雪霢霢,洋洋洒洒。
“六月飞雪。” 羽皇伸出手,雪花在掌心融化,他的身上已经穿戴好胄甲。
(这里下雪,已经做了整整一天的铺垫了,从昨天就开始降温,参见第四章)
黑压压的将士们聚集在城下,羽皇缓步走了下去,跨上战马。
荆棘铁墙有分合的破绽,只要找准时机,卡住关口,便能冲进去。
大军压境,马蹄如铁。
另外一只几人小队从旁边冲撞而来,若飞带着羽还真,羽还真披着斗篷,坐在马上,深深得地看了一眼风天逸。
漫天落雪,犹如隔花初见。
“羽还真!”风天逸几乎大吼一声,却只见得他抄小路,乘马越来越远。
瞳木骑马前来,抱拳道:“陛下,羽还真请命要破……”
“啪”地一声,鞭子狠狠抽在瞳木身上,瞳木一动未动,任血从自己脖颈留下来。
他却不想再打瞳木。
他比谁都清楚,羽还真是有可能破了阵势的,但是大军攻破荆棘铁城之时,也就是羽还真死亡之日。
羽还真有可能上去破解,却绝无生还机会。
他费尽心思保护的羽还真,终究踏上了这条不归路。
羽皇出战,兵力集中在前门,羽还真和若飞花了些时间绕去城后小门,手里拿着他姐姐给他的玉佩,畅通无阻的进入了二层。前方攻势汹汹,一时间两个人竟混入其中,塔顶就是荆棘铁墙的关键所在,羽还真用流光飞环干倒了两个守卫,用铜丝撬开了大门。
他把玉佩扔给若飞:“你快走,我知道因为我的原因他才不迫不得已开战,风天逸不想再见我,是我不对……要是以后能找我的尸首,记得种一株梨花树……”
“啊呸!你死了回去老大也得干掉我啊!”若飞刚想过去,大门就被羽还真狠狠的关上。
若飞愁眉苦脸的,又不敢叫出声音,带着羽还真给他做的流光飞环躲在了一边。
哎,你们这群人啊,一个一个的,要替这个死,要替那个死,我就不想死……
若飞听见声响,以为是巡查的来了,扭头要射流光飞环出去,突然正愣住了。
“是你?”
门外的砸门声越来越大,伴着漫天将士们的嘶吼和兵戈声音。
羽还真已经又破解了又一扇秘门。
眼前是庞大的器械机构,他不能随便乱动,古书上说,这里有流铅燃火的功能,一旦拆解不顺利,遭殃的将是风天逸。
汗水顺着下颚骨流水一般的滴在地上,羽还真牙齿上咬着刀片,双手一点一点扭弯相扣的小环。
被反锁住的铁门撑不了多久,羽还真心跳如擂鼓。
快了快了……再给我一点点时间。
“咔哒”一声,整个器械的原始发力机关被完全破坏,城门外传来风天逸的十万铁骑的高歌嘶吼声音。
羽还真瘫坐在地上,深深吐出一口气。
与此同时,铁们被撞开,横刀而立的士兵冲了进来把他团团围住。
他看着气急的裴珏,轻轻笑了。
笑得很自在。
那一场诛佞臣,清君侧的靖北之役持续了整整两天两夜。
战火不熄,乱尸横躺。
护城河的水被染成了血红色,又被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六月飞雪覆盖了。
一夜忽如春风来,惹万树尽成梨花。
羽皇孤身伫立在大雪纷飞中,眺望靖北大关。
向从灵恭敬行礼:“所有尸体都检验过了……没有羽还真的。”
“是么……”羽皇淡淡的说了一句,他伸手接住了一片雪花。
“属下已经吩咐了人手去寻他了,踏遍九州也要……”
“不必了,我……”话终究是没说完,羽皇披着雪白的大氅,走进了漫天风雪里。
他傲气一世,如今竟然也没用勇气再见他一面。
如果还能活着,那就好好的,无忧无虑的活下去。
风刃车裂而死,羽皇历经十几年胁迫,终于一掌大权。
羽皇和新晋皇后签了放妻协议,成为了九州大路上“一别两宽,各自欢喜”的传说。
南羽都的宫殿里建起了一栋名叫“清风院”的地方,种了满园的梨花。
史官们言之凿凿,却无从下笔这位羽皇为何一生后宫无人,野史小本,说书戏馆里纷说不一,有人说羽皇是看破凡尘,素衣出家;也有人说羽皇的佳人死在了靖北之役,羽皇从此心灰意冷……
“总之,这位一代明帝勤于政务和练兵,只可惜这如云的佳人,终究是辜负了这南羽都的无边风月。”
说书人撂下醒木,呷了一口新芽茶。
茶馆里来往纷杂,靠窗的锦衣老板欣喜的看着手里的精巧机关,赞不绝口。
对面的青年摘了斗笠,爽朗的伸出三个手指头,说道:“这个数?”
锦衣老板“啧啧”摇头,却欢喜的从衣袖掏出银两来:“若飞,你这位朋友技术真是巧夺天工,在世机枢,以后有生意还找你啊。”
若飞笑了,拎着佩剑往外走:“先走了,宫中还有事。”
锦衣老板起身送他,借着日光将那机关仔细把玩,底部有一个小小的“真”字。
尾声
晴烟冉冉,又是一季早春。
乾羽宫中,羽皇正在翻阅奏折。
侍从来报,若飞求见。
他放下折子,看若飞英姿飒爽的走了进来。
“参见陛下,此次前往宁州诛杀叛臣余党,悉数灭口,再无后顾,”杜若飞眨了眨眼睛,说道,“陛下不准备给我点什么奖励?”
“做得不错,”羽皇一挑眉,“不如将御膳房的崔嬷嬷赐你做妻子如何?”
那崔嬷嬷五大三粗,脾性爆裂,每次杜若飞去要点零嘴都被打着回来。
杜若飞哭着脸说道:“陛下您又捉弄我。”
一阵清风拂过,杜若飞起身告退,却被羽皇叫住了。
羽皇的声音突然变得格外低沉,湛蓝色的眸子向海一样幽深地看着他:“杜若飞,你知道欺君之罪,要施以什么刑法?”
杜若飞一个怔松,还没反应过来说道:“斩首示众?”
羽皇几次握笔都不稳,他撂下笔,沉声说道:“我给你机会,说出来了,我便不罚你了。”
能让羽皇如此心绪不稳的,只有一个人……杜若飞再傻也反应过来了。
杜若飞“哇”的一声哭了出来。
“陛下我错了……我也是……”
宁州住着隐世的羽人,姐姐会远嫁到宁州也是因为姐夫是鹤雪团遗留的后人。
鹤雪团是就九州大陆的一个传说,他们不用等到双月,随时随地就能凝起双翼,姐夫虽然退化了……凝翅有次数限制,但还是相当厉害。
(宁州的伏笔埋第一章,若飞姐姐的伏笔在第三章,鹤雪团是原九州世界的设定)
那一年靖北之役,杜若飞仓皇之间见到的便是姐夫。
杜若飞拿着玉佩冲了下去,待到一群靖北士兵闯进去捉拿羽还真之时,姐夫携着羽还真展开双翼冲出了战场。
羽还真也就因此住在了宁州。
“他不愿回来是吗?”羽皇问。
“没有啊……”杜若飞委屈道,“是陛下没有找他……”
肺腑骤然灌满了新鲜的空气,羽皇落笔轻舒一口气:“今早启程,出发去宁州。”
杜若飞脑子里乱七八糟的转,又忍不住问道:“陛下,我从来没和任何人说过羽还真的事情啊……您怎么知道了?”
风天逸淡淡的看他一眼:“金木樨的香不易散去。”
杜若飞全然懵了,这……是个什么说法?
(金木樨的香伏笔参见第四章)
这次出行并未惊动户部,只是遣了小艘船只,带了若飞一人。
“陛下你好像有黑眼圈,你是不是没睡觉啊?”杜若飞揉揉眼睛。
“闭嘴!”羽皇甩下袖子。
过一会儿又对着杜若飞,不情不愿的说道:“不会太难看吧?”
“不会不会!绝对不会!”杜若飞头摇得跟波浪鼓一样,“羽皇陛下容貌举世无双!”
风天逸不耐烦的挥挥手,让他退下。
傍晚时分,暮霭沉沉,船只靠了岸,不过一会儿便来到密林深处的几户人家旁。
不远处,梨花树下,一个穿着蓝衫的青年抱着一个小孩儿,笑盈盈的在讲故事。
“蔷薇皇帝征战四方,蔷薇公主就帮着他,可是有一天蔷薇公主病重了,蔷薇皇帝却没来及再见他一面……”
“还真哥哥,蔷薇皇帝有没有很伤心啊?”
“当然了,蔷薇皇帝得到了天下,却失去了他这辈子最好最好的朋友。”
“蔷薇公主就是蔷薇皇帝这辈子最好最好的朋友吗?”
“对啊,”羽还真把稚童从膝盖上放下去,“蔷薇公主就是蔷薇皇帝这辈子最好最好的朋友啊。”
稚童伸出手指:“那个人一直看着你,还真哥哥,你说他是你这辈子最好最好的朋友吗?”
羽还真的怔了一下,缓缓的回头。
十里梨花簌簌,万丈红尘如梦。
风天逸站在树下,修眉凤目,一如初见。
那双湛蓝色眼睛,穿越往昔纠葛恩怨尘埃岁月,落在了自己的眼睛里。
(蔷薇皇帝即白胤,大胤王朝创始人,属九州典故;小孩儿的伏笔在第三章,若飞姐姐的孩子)
若飞屁颠屁颠抱走了自己侄子,侄子叫着:“小舅你好讨厌,我要还真哥哥!”
若飞捂住他嘴巴,小声说:“少儿不宜啊我跟你讲,听话,舅舅带你捉雀儿去。”
小侄子乖乖地点点头。
三年未见,两人竟然都尴尬客气起来。
羽还真请他到自己住的木屋里,端来新芽嫩茶,房间里还有淡淡的金木樨的香的味道。
“陛下,陛下此行前来是……公务吗?”羽还真倒茶给他。
“是啊,公务繁忙,不得不亲自出来。”羽皇撩开衣袍下摆,十分自然的说道。
“这样啊……”
“你过得可还好?”
“宁州很好,很安静,我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情。”
一晌缄默。
羽还真起身说要看炉子上的火有没有灭,手腕却被拉住了。
他听到这个高傲的帝王,轻轻地问他。
“羽还真,你还要我吗?”
经年的委屈和难过全都化作胸口一团闷气,羽还真努力咬牙,眼泪却还是断了线一样的落下:“明明是陛下……陛下先不要我的。”
身子被人狠狠拽进了怀里,羽皇把人拉倒腿上紧紧搂着,像是怕他突然消失一样。
“我知道……我知道你不喜欢我……”
“你可以打我骂我……但是你不能不要我……”
所有的理智在这个人面前全都崩溃,羽还真几乎哽咽的呢喃。
一种近乎病态的餍足感充斥在肺腑里,羽还真终究是属于他风天逸一个人的。
“我没有,”风天逸低头轻啄他的眼泪,“我没有不喜欢你。”
羽还真眼梢带泪,捂着胸口说:“我这里,一直特别痛。”
风天逸拉过他的手,细细看着他的眉眼:“是我的错,是我不顾的你感受。”
羽还真抿着唇不说话。
风天逸环着他的腰,目光柔情:“霜城劫持我就见识过你的不要命了。靖北那一战,我若是输了。我的笨蛋情人若是倔得不行随我而去,我怎么舍得?”
情人两个字一出口,两个人皆是不太好意思。
风天逸说道:“羽还真,南羽都里建了清风院,一切如旧,跟我回去好不好?”
“那你不许再丢下我,以后同生共死,我不要你的保护。”羽还真摇头,目光倔强。
“好。”
“我……我还想偶尔能回来宁州。”
“好。”
“那我还要去看苓姐姐!”
“好个鬼!羽还真,”风天逸咬着牙,掐住他下巴,“不许得寸进尺!”
羽还真眼泪还挂在脸上,呜咽着说:“你、你又欺负我!”
风天逸舔过嘴唇,凑近了他的脸说道:“几年不见?胆儿肥了?”
羽还真破涕为笑,小心翼翼的伸出手,搂住他轻声问:“陛下……你喜欢我吗?”
他知道他的小奶狗还有好多不确定不安全感和伤口需要抚平,不过不要紧,羽还真,我们来日方长。
窗外花落成阵,梨花葳蕤,花香沁郁。
风天逸抬起他的下巴,温柔地吻住他。
羽还真收紧了环绕着他脖颈上的手臂,乖巧的回吻。
唇下温热柔软,酥酥麻麻,像是细细的倾诉所有的入骨相思。
千般缱绻,万般柔情。
所谓世间情动,不过十里梨花簌簌,与君隔花初相识。
后来风月无边,美人如织,却都路过我的灵魂。
那个慌乱闯进我故事里的青年,开启了我后一半人生的故事,那双水色的眸子,是我的眉间的命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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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谢一直喜欢这个文的小天使(即使我收到了好多刀片2333)
我要搜tag磕逸真去啦哈哈哈哈哈